作者|何雨欣
“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;
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。
母亲总爱描绘那大河浩荡;
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。”
一直以来我都几乎偏执地认为,一首歌曲的歌词一定应该是一首诗,它应该有着与曲调浑然合一的悲欢离合,有着与节奏天然合一的起承转合。
席慕蓉在《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》中抒写了一种属于草原的情感,这种情感在悠扬与宽广的曲调中尽情流淌,每每听到歌曲就会激起我愈是阅历丰富就越清晰的家乡记忆,想起始终在情感中守护我,并手把手教会我如何幸福的父母。
对父亲最鲜活的印象定格于家里那片四周楼房林立的小菜园,这是父亲的宝贝。每逢周末,我就跟着平日工作繁忙的父亲,在这半亩地上忙碌,为葡萄减枝,为西红柿支架,或是将一坛好酒埋进地里,来年挖出来看看味道是不是更加醇美,这也许更像是一种玩耍吧。
我高考那一年,父亲千方百计找来两只老母鸡,在菜园里养起来。于是,每天清晨5点,父亲必起床,去鸡窝里摸出两颗鸡蛋,然后热乎乎地打进水中,再热乎乎地让我吃下。
上大学以后,我与农村的同学每每谈及此事,他们都不以为然。但对我而言,这又是怎样一种感受与情怀。那种透明的,略带甜滋的味道,时至今日,我仍坚定的认为,就是幸福的滋味。 我出生在内蒙古,草原是父亲、母亲、我共同的眷恋。父亲最爱呼伦贝尔草原的广袤,希望我要有草原一样宽广丰富的心灵,母亲最爱额尔古纳河的灵动,希望我的心灵像河流一般动情流淌。
“如今终于见到了辽阔大地,
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。
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,
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。”
这是一种怎样的浓烈丰满,这又怎样一种不动声色,是家乡,是父母,让我的感情扎实并丰满,让我在人生的路上有能力去寻找幸福的真谛。
相比父亲,母亲是个随遇而安的人。记忆中,母亲对我管教甚少,我少时贪玩,天黑了也不回家,母亲就出门喊我,但玩心重的我偏偏藏起来,让小伙伴们告诉母亲不知道我在哪里,母亲不急不气地回家了,留下幸福中偷笑的我。多年后,无意中提起此事,母亲说她早就知道我是故意藏起来,只是当时不想扰了我的玩兴。
幸福有千种意,幸福也有千般味。细节往往最能洞察幸福的态度。父亲教我要主动寻找幸福,母亲教我要精心呵护幸福;父亲教我如何调制一碗幸福,母亲教我如何将幸福的滋味在舌尖延续;父亲教我在哪里种下幸福种子,母亲教我如何为幸福灌溉施肥,细细想想,这又是怎样一种默契的配合。
父母有属于他们的相处之道,很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。例如父亲偏爱面,母亲更喜米,两人经常不嫌麻烦各自做出一套饭互相品鉴;父亲更爱读万卷书,母亲更爱行万里路,两人经常会将所读所想与所见所闻互相比照……
父母有时更像两条互不打扰的平行线,却心朝着同一方向,那就是积极的生活。生活如麻,父母似乎从没想理清过,而是照着本身的纹路走下去,用心寻找点滴的绚烂,然后让这种心性不断绵延扩展。
生活阅历越来越多,我越来越体会到幸福中不可或缺的其实是爱与被爱,幸福需要有情感的交织,有心灵的相伴,有属于自己的半亩花田,也要有与他人分享的良田万亩。
“父亲的草原;
母亲的河;
虽然己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;
请接纳我的悲伤,我的欢乐。”
我们总是在找幸福的楷模,读尽古今诗书寻找幸福的只字片语去效仿,却忽视了从身边的父母、亲人、好友身上,汲取幸福的营养,他们给了我们生命,给了我们追求幸福的能力,他们也会有缺点,但他们却是最了解我们、最爱我们的人,他们传递的才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基因。
我们总是在想如何为幸福构筑一座大厦,为实现幸福去建立一整套坐标体系与行动计划,但却忽视幸福是一种遇见,最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这就是幸福,然后去用手抓住、真心感受,在不刻意、不强求的点滴积累中实现幸福。
“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!
心里有一首歌;
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,母亲的河。”
如今,已过而立之年的我,工作生活中的烦恼逐渐增多,最喜的是回到家乡,与父母“话聊”,父母经常会以人生经验在我收获时与我分享,在我沮丧时鼓励我进取,在我自满时告诫我戒骄。
每一次的“话聊”后我都会豁然开朗,这种感觉仿佛小时候坐在奔驰在草原上的汽车上,父亲拍醒昏昏欲睡的我,母亲在蓝天下指给我看一大片散落在碧草中的羊群,它们正在一条如缎子般明亮的大河边饮水吃草。
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,幸福实际就是一种本真的状态,追求幸福就是在追求本真的自我。
——谨以此文献给我的父母
(图片来源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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