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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作速递内蒙古日报刊徐玉向随笔

发布时间:2021-7-14 11:59:50   点击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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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内蒙古日报》年2月4日刊徐玉向随笔《年是一条无尽的路》

年是一条无尽的路

我总以为,年是一条无尽的路。没有人寻到它的起点,也没有人能看见它的终点。它不完全属于空间,也不能完全归结于时间。年,只是地球上人的叫法,在外星及宇宙,它又是什么呢?

人们经历的每个年都不会重复,每一个人的年也都会不一样,因为,每一条路不会相同,我们每一个人的路也不尽相同。

儿时的年,只有欢乐。从腊月下旬开始,灶台就一直没有闲下来。蒸馒头、炸圆子、炸馓子、炸麻叶子,熬糖稀做米花糖,腌猪肉,灌腊肠……巴头里装满菜馒头和豆沙包,大黄盆里堆满肉馅和萝卜馅的圆子,装面粉的袋子里全是麻叶子,就连挂着的篾篮也盛着馓子。年夜饭如流水一般从灶台端到了堂屋,饭后给长辈磕了头就能领到或多或少的压岁钱。从除夕一直到元宵,随处可以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,冲天的烟花映红半边的夜空。元宵节的晚上,村里一大群孩子拿着旧苕帚,或是用破布、塑料袋裹着稻草系在绳子一端,捡一处空旷之处,点着旧苕帚或破布,漫天舞起来,名曰丢火把。过了正月十五,年才算真正结束了。儿时年,总在我们期盼中匆匆地来,又匆匆地去。

少年的年,只有学习。每日清晨,一定是在母亲轻声呼唤中醒来。当母亲还在清扫庭院的时候,我们三下两下扒完桌上简单的早饭,挎上书包,迎着朝霞,冲向学校。小学时,村子里年纪相仿的伙伴,在同一个班里成了学习上的竞争对手。中学时,村子之外更大地域范围的同龄人聚在一个窗下,又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拼搏。每过一个年,学龄就跳上一格,从汉语字母和阿拉伯数字开始,一路走向高考。成绩单上的分数,是少年过年时最不堪提及的事情,它仿佛农民田地里的庄稼收成,仿佛是工人车间里的成品数量,仿佛是商人店铺售卖后的销售利润。

青年的年,只有拼搏。有的人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,有的人大学毕业后继续读研深造,还有的高中毕业就要谋生。运气好一些的,在家乡找一份安稳的工作,顺利地结婚生子。更多的是随着打工的人群,辗转到几百里几千里外的异乡。用青春和汗水,为一座座陌生的城市建设贡献自己力量的同时,也为自己期待的人生寻找出路,心底藏着一个希望,明年一定会好过今年。在月明风清夜深人静的时候,在医院打吊瓶一个人对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,在一场团建大醉之后孤零零的梦里,故乡的身影显得格外亲切。青年的年,得与家人团聚的日子,仅仅是天里的一个小小零头。

中年的年,只有责任。中年,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都是挑着一副担子赶路的人。中年的年,仅仅是路边的一块石头,当你休息够了再抬腿上路的一刹那,石头表面残留的体温也会立刻随风而去。

老年的年,只有眷念。“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,曹孟德的这句诗中饱含着多少老人的无奈。“过一个年就少一个年”,则是大多数老年人内心极不愿提及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。

祖先们踏着年来,又随着年离去,把一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留给我们。一个人,从呱呱坠地便进入了年的算计,进入它早已设定的轨迹,直至白发苍苍地消失在这个世界。但是,人们仍义无返顾地沿着祖先们留下的足迹悠悠前行,哪怕,路的尽头是远古的洪荒。

被年算计的,不仅仅是人类,但凡地球上的一切,无论是山川河海,也论胎生卵生湿生化生,无不按年的轨道在运转。只不过,有的是一年,有的几十年,几百年,千年万年,还有的自地球诞生一路相伴。

“寄蜉蝣于天地,渺苍海之一粟”,这是宋代文学家苏东坡在《前赤壁赋》里的名句,意思是说人在天地之间就像蜉蝣一样渺小。蜉蝣为什么渺小?资料显示,它是已知地球上寿命最短的昆虫,也是地球上尚存不多的最原始飞虫。它必须保持卵生状态2年左右,在漫长的2年期间会经历数十次的蜕化,最终才能破茧成虫子。然而,它的成虫只能存活1天。蜉蝣的唯一的1天生命却是用来繁殖,为了它种族的传宗接代。它的成虫仅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进行交尾,雌性成虫产卵之后就是凄然死亡。如果你的生命只有1天,你会做什么呢?

地球上最古老的,现在有确切年龄的岩石是“阿卡斯塔”片麻岩,年龄40亿岁。如果你的生命有40亿年,你会做什么呢?

年,一位科学家在深海中发现一种新型生物灯塔水母。报道中称这是地球上唯一一个能从成熟期“退化”到幼年期,然后再成长一次的生物,并且这种循环可以无数次使用,这也意味着如果不受外界影响,它能长生不死直到地球末日。如果你的生命也会长生不老,你会做什么呢?

“江山代有才人出,各领风骚数百年”。远去的年,让人留念,未来的年,则让人期盼。行住坐卧间,在远行的路上,风景这边独好。

(如有出入,以正式刊文为准。)

︱作者简介︱徐玉向,男,安徽蚌埠人,生于年,第八届安徽青年作家班结业,安徽省作协会员、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、四川省散文诗学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。作品见《短篇小说》《延河》《奔流》《滇池》《海外文摘》《散文选刊》《散文百家》《人民日报》(海外版)《农民日报》《中国青年作家报》等,被收入《中国青年作家年鉴·小说散文卷》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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